京南永定河，一面土崖上有近200個崖沙燕巢穴，是全市最集中的崖沙燕育雛地。眼下，雛鳥尚未出巢，永定河治理工程暫停施工以減少擾動。

永定河畔勾機暫停施工

清晨，記者來到京雄高速跨河大橋附近。根據(jù)鳥友的描述，很快就找到了崖沙燕筑巢的地方。

永定河畔的土崖上分布著近200個燕子窩。大興區(qū)園林綠化局供圖

這是一面朝西的土崖，長30多米，高將近20米，太陽將沙質崖壁照得金黃一片。隔著百來米，就能看到上面密密的洞穴，每個都有拳頭大，數(shù)量將近200個，不時有褐色的燕子飛進飛出。

兩天前的6月17日，鳥友們在這里看到了驚險一幕：附近有勾機施工，計劃將土崖推平。

口銜昆蟲的崖沙燕。高松茂攝

中國觀鳥會會員、愛鳥人士吳瑋介紹，平均一個崖沙燕鳥巢有3個蛋，鳥媽鳥爸花17天時間，才能等到小鳥破殼而出，然后再等20多天，雛鳥才能出巢練習飛翔。“現(xiàn)在正是關鍵期，再過7到10天，小家伙們就能試飛了。”

如此大的水利工程，能否為小小燕子讓步？吳瑋心里沒底。17日下午他到現(xiàn)場后，發(fā)現(xiàn)政府部門很重視，市區(qū)的園林綠化、水務部門和施工方都來了。多方很快就達成了一致：在筑巢區(qū)域，工程立即暫停施工，優(yōu)先開展其他區(qū)域作業(yè)；周圍拉上警戒線，保證觀鳥者的安全。

全市最大崖沙燕筑巢區(qū)

崖沙燕正在育雛。高松茂攝

北京最常見的燕子有三種：北京雨燕、家燕和金腰燕。崖沙燕相對比較少見，其外形類似家燕，但對生境的要求比較特殊，它喜歡生活在河湖邊，而且要在崖壁或沙堤上鑿洞為穴。

事實上，哪怕是北京的“母親河”——永定河流域，也并沒有太多適合崖沙燕筑巢的地方。上游的山峽段多是石質的懸崖峭壁，下游的平原段又一馬平川，大興、房山、豐臺三區(qū)交界處的這一面細沙土崖壁很少見，是全市崖沙燕筑巢育雛最集中的區(qū)域。

這些小生靈從何時起青睞永定河？似乎沒人說得清，普遍的說法是至少已有三年。大興區(qū)園林綠化局執(zhí)法科負責轄區(qū)的野保工作，科室負責人趙躍介紹， 2022年，這面土崖頭一次被大家關注到，此前，北京的鳥友拍攝崖沙燕得長途跋涉奔河北。

能否為燕子留土崖仍待定

永定河畔飛翔的崖沙燕。高松茂攝

工程雖然暫停了，但只能保證這一撥雛鳥順利出巢。待明年春天，崖沙燕再回北京時，這面土崖還在嗎？目前尚無定論。

永定河孕育了北京小平原，歷史上曾多次造成洪災。經(jīng)市發(fā)改委批準，水務部門對河道進行疏浚，該項目完工后，河道每秒泄洪量可達3000立方米，能抵御200年一遇洪水。

崖沙燕的筑巢區(qū)域恰好在工程范圍內(nèi)。按照方案，工程將把土崖推緩，這樣一來，就會失去燕子筑巢的條件。近期，市區(qū)多部門將組織召開流域專題研討會，探討施工方案是否有優(yōu)化的可能性。

小燕子牽動著很多人的心。“我們理解，行洪的安全肯定是第一位的。”觀鳥愛好者高松茂說，希望在不造成水害的基礎上，盡量為崖沙燕留下棲息地，“如果貿(mào)然破壞了，之后再重建，就很難回到自然的狀態(tài)了。”